［忘羡］夜店捡的男友，赖在我家不肯走了 （09）
为了flag不倒而狂爆字数的一章，下章真的完结。
09
一觉醒来，窗外天光朦胧微亮，魏无羡从蓝湛身上轻轻支起上半身，伸手拧亮床边台灯，看到闹表上的时针还不到6点。
他睡得不算安稳，昨晚放纵脱缰的欲念火苗潜入意识，在睡梦之中与固执扎根的梦魇纠缠搏斗了小半宿，尚未分出个胜负高下，倒将他活活折腾醒了。
魏无羡睡意全无地在床上轻翻了两下，生怕把蓝湛弄醒。如今一张单人床承载了两个身体和重量，愈发将空间压榨得逼仄狭小，他半个光裸的身子不得不压靠在蓝湛身上，脑袋下还枕着对方一只手臂。
这情景再熟悉不过，两人在这屋里的第一夜便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当时是醉酒后的意识不清，而今却是清醒时的情愫不明。
尚在沉睡中的蓝湛对身边人的几次翻身扭动有了反应，眉尖微微蹙起，环到魏无羡颈后的那只手向下按住他的蝴蝶骨，宝贝似地往自己怀里拢近了些。魏无羡被迫贴近的鼻息喷薄在他脸上，如麈尾轻扫，撩得蓝湛长睫轻颤，白皙如瓷的侧颜埋在一捧疏光淡影下，朦胧得有些不实。
——就像如影随形陪伴着魏无羡的那个梦，如今他每每在梦中穿过血障，总能感受到另一人脉搏清晰的存在，而等他竭尽全力试图看清对方时，却总是与那张脸之间隔了层抹擦不掉的氤氲雾气。
魏无羡叹口气，伸手轻轻往蓝湛温热的脸上蹭了蹭。
“不管怎样，至少眼前这人是真实可触的。”他自语，心里多了丝甜蜜。
蓝湛脸颊被他蹭得有些痒，闭着眼抬手一把将他作乱的那只手捉进掌心，拉到唇边亲了亲，又握着他的手覆到自己脸上。
魏无羡翻涌不定的心绪随着这般动作微微静了一瞬，心底有个柔软的地方塌了一角。只一瞬——直到他又看到蓝湛手上那枚戒指。
剔透小巧的钻戒折射着室内的微光，嚣张地宣示着自身的存在，昨夜的温柔缱绻跟耳鬓厮磨在它面前轰地一声化了个烟消云散，一丝残渣都不剩。那戒指在他眼前已变作哽在喉间的鱼骨、楔在心底的钉子，将他精准残忍地钉在背德乱情的道德十字架上，
这东西不是他的。这感情自然也不该是他的。
他竟背着另一个人，与蓝湛做出了那样的事。
昨夜蓝湛在他体内肆虐时那张轻泣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魏无羡在无法言喻的羞耻心下，轻颤着抽出被蓝湛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等睡梦中的蓝湛后知后觉地想去再次拥抱时，却发现身边已空冷了下去。
魏无羡下地来到厨房，在紧闭的门后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他把窗户打开一隙，冷风裹着细雪打着旋地扑进来，浇灭了他脑中的燥热。魏无羡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早就不怎么抽了，偶尔加班熬夜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按下打火机，哆嗦着将火苗凑到跟前。
那点微不足道的火光被风晃得左摇右摆，存心跟他作对似的如何都点不着，魏无羡干脆自暴自弃地扔了烟，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出来穿了个外套便下了楼。
他漫无目的地在风雪中走了一个小时，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已到了某皇冠酒店楼下，再远处是自己工作的写字楼。
兜里手机“叮”地响了几声，魏无羡掏出来，看到几段微信。
07:05
蓝湛：你去哪里了？
蓝湛：回来以后，我有事情要对你说。
蓝湛：很重要。
魏无羡眼眶酸涩地倒吸了几口气，冻得发僵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最后又删的一字不剩。
蓝湛想说什么他都知道：昨夜情不自禁擦枪走火实属偶然，一觉睡醒后悔了，咱们还是当什么都没发生，做回朋友吧。
不，连朋友都别做了，我要走，回我女友身边。
魏无羡脑补了各种可能，条条道道都是死胡同。他一点也不想回去面对。
他正要将手机重新放回去，又看到屏幕通知栏的微信提示。这次是另一个人。
聂怀桑：好久没见了啊玄羽哥，哥们办了家新私人club的会员，体验相当棒，哪天带你来转转场子，最近没你的地方都high不起来了。
紧接着又“叮”了一声。
聂怀桑：地址看这儿。
魏无羡将定位图放大看，沁水西路。他抬头看了眼道边路牌，沁水东路。他也发出一条定位。
魏无羡：你小子一看就是昨晚通宵high大了，小心玩久了将来肾亏，哥哥我在你附近，早餐约不约？
没过几秒，那边来了回复。
聂怀桑：约约约，想死我啦，这就来。
不到一刻，聂怀桑便开着他低调版的玛莎拉蒂一脚油门高调轰了过来，路边随便找了个车位停靠，下车扑了魏无羡一个满怀。
“去哪儿吃？我请客！”聂怀桑按下钥匙锁车。
魏无羡抬头四顾，往道旁一指：“随便，要不就那家星巴克吧。”
“好！”对方痛快应了，拽起魏无羡风风火火赶了过去。
“走慢些，你这是几辈子没吃饭了？”魏无羡围巾都要被他拽掉了才勉强跟上，饶是如此，推门而进的时候还是不小心跟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也同样形色匆匆地打着电话向外走，手上咖啡被魏无羡撞到地上，洒了个淋漓尽致。魏无羡满怀歉意地捡起咖啡杯，道：“太抱歉了，我再给您买一杯吧，低因拿铁？……咦？……蓝湛！”
他看清面前之人，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一圈。
那人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三件套灰色西装，与蓝湛有着相同的身高长相，只是眸色比蓝湛更深了些。
两道目光撞在一处，对方表情也同他一般惊讶，喃喃道：“……魏先生？”
话音虽轻，落在魏无羡耳中，却如黄吕大钟般字字清晰，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你认识我？”
聂怀桑程咬金似的从半路杀了出来：“蓝大哥，真的是你！”
那人眸中刚亮起的火花倏然黯淡下去，过了几秒，才笑着对魏无羡道：“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咖啡不用买，我也有责任。”又对程咬金道，“怀桑，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抱歉我今天家里有急事要去处理，改天再来S市出差，一定请你跟你大哥吃饭。对不住，先告辞了。”
他连说了几句抱歉，留下一地汁水横流的烂摊子，风风火火地推门，消失在风雪中。
同样留给魏无羡满头满脑的丛丛疑窦。
聂怀桑将咖啡跟三明治端到魏无羡面前，推了推他：“哎，怎么了这是？进门后就见你一直坐着发愣。”
魏无羡定了定神，问：“刚才那位，你叫他……蓝大哥？你们认识？”
“认识。不过也仅限于认识。人家是堂堂云深世界的执行总裁蓝曦臣，跟我哥有业务往来，我这等小辈按理说哪有凑到人家跟前说话的份。”
“云深世界……”作为同行业的从业者，魏无羡自然知道这家如雷贯耳的网游公司大名，总部就在他前世所在的A市。
“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他又问。
“看不出你还挺八卦，”聂怀桑咬着三明治坏笑，“要说气人就气在这儿，蓝大哥长得已经是风姿绝伦迷倒万千少女了，他还有个弟弟，名叫蓝湛，长得竟跟他有九分相似。人家那基因强大的呀，啧啧，让人都嫉妒不起来——哎话又说回来，那天在夜店里你应该见过蓝湛，我还看见你跟他搭讪呢。”
聂怀桑正说着，忽见魏无羡隔着桌子一把攥过他的手臂，死命掐着不放，眼神放光：“你再跟我说说蓝湛的事，你都知道什么，全告诉我！”
聂怀桑眼见对方像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架势，忙道：“好好好，你别急，我说。不过大部分也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要说这蓝二公子的豪门八卦，当年可比那些所谓明星的精彩纷呈多了。”
他说着话，在手机浏览器上打出蓝湛的名字，搜索出新闻，递给魏无羡。
“从上往下看，越往下的那些新闻都是越早前的。大部分都是三年前的——毕竟他整个人就像与世隔绝似地在家待了三年。”
魏无羡双手颤抖着一条条向下浏览。
“蓝氏家族二公子蓝湛卸任云深集团总经理，爱人疑因车祸去世”
魏无羡心尖狠狠一颤。
……
“云深集团告秣陵苏氏抄袭案二审结束，云深返败为胜，股价上扬”
……
“云深集团身陷‘抄袭门’，蓝氏家主兼董事长蓝启仁引咎辞职”
……
魏无羡一条条标题翻看着，翻过几大页类似新闻，手一滑点进了其中一个网页。
“独家猛料！高清爆照！蓝氏集团二公子神秘同性爱人首露真容！”
一连三个夺人眼球的惊叹号，文章内容则是毫无营养的娱乐新闻爆料，魏无羡直接翻到最后点开大图。
他看到两个相拥离去的幸福背影，高清像素下，蓝湛左手中指戴着那枚订婚戒，右边那人与他十指紧扣，笑得没心没肺。
毫无征兆地，泪水汹涌泛滥。
那个人，赫然是他魏无羡前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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