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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澄】Mr.傲娇的半糖爱情 -11(完结章)

 

11.完结

温情自下飞机起心里一直打着鼓,不知该怎么开口告诉江澄真相,然而还没等她完全做好思想准备,意料之外的转折这么快就来了。

 

江澄握着电话的手攥得骨节发白,身体也跟着轻颤,唯独声音压抑而克制:“你们刚才说,他在哪个医院?”

 

那位主编显然没有辨出声音的主人:“你是哪位?”

 

“他到底在哪个医院?!”江澄抬高声音。

 

“江澄!”手机被温情从身后一把夺过,“注意你的情绪!”

 

温情将手机还给记者,道歉道:“江澄跟蓝先生在《殊途》剧组结识,对方在剧组里对他多有指点关照,两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刚从国外回来就得知这个消息,一时间太过激动,还望不要介意。”

 

若是号称狗仔第一工作室的云行有人在场,必定会从江澄一系列的反常行为中嗅出非同一般的八卦气息,然而在场的都是普通娱记,加上温情先入为主地为两人打上“亦师亦友”的标签,短暂的疑惑以后,众人也便释然。温情又打了几句圆场,甚至跟娱记称兄道弟私下约起饭局,直到对方彻底露笑,这才拉起江澄挥手作别。

 

坐进保姆车里的温情终于松了口气,方才一场危机算是得以化解。

 

她把江澄之前“丢了”的手机还给他,道:“对不起,我并非故意隐瞒你。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知道你难受,我会把我了解到的内幕统统告诉你。”

 

江澄一言不发地接过手机,开机,在网上一条条搜索关于蓝曦臣受伤的相关报道。

 

温情:“蓝先生是在拍戏的时候受的伤,当时剧组里另一个演员的马匹受惊,一路冲着山崖奔去,千钧之际身在附近的蓝先生及时上前控住马缰,却同时被巨大的冲力拖出甚远,全身多处受伤,陷入昏迷,当即就被送到医院抢救。剧组为了保护演员,同时也按照蓝先生的意思,对外只说是他本人堕马受伤……哎,你在听吗?”

 

坐在她身边的江澄抱着手机一动不动,手机屏已经黑了,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依旧孤傲地不肯低下,双目却早已失了焦距。

 

“你跟蓝曦臣里应外合,骗惨了我。叛徒。”

 

温情无奈摊手:“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这种时候你怎么说我都不会介意。有什么气私下发作就好,待会儿见了男神,可千万不能流露太多感情。医院房间外说不定就有经过伪装、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狗仔,刚才机场里的事,最好不要再重演了。”

 

“我知道,”江澄捏着眉心,疲惫地靠到座椅上,“温情。”

 

“什么?”

 

“……谢谢。”

 

 

两人赶到蓝曦臣所在的私立医院VIP病房时,对外开放的简短采访早就结束了。仍有记者不甘地蹲守在旁,却以“病人需要静养”为由被保安客气地请下楼去。温情领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江澄从地下停车场上了楼,跟保安简短地打过招呼,顺利进了病房。

 

蓝曦臣正躺在病床上安睡,几天不见,江澄只觉得眼前人似清癯了不少,鼻中一酸,眼眶便随即泛了红。

 

身后的温情轻轻拍了拍他,什么也没说,退出去关上房门。

 

屋里只剩两人安静交错的呼吸声,江澄拉过椅子坐到病床前,目光克制又贪婪地寸寸描摹着恋人的脸。蓝曦臣身上几处受伤,左腿腿骨断裂,盆骨也伤到一节,脖颈有几处不明显的擦伤。

 

江澄伸手到被下,隔着厚重的纱布,将对方的手摸索着捉进自己手心——几天里,蓝曦臣就是用这一双不甚灵便的手笨拙地给他发着短信。

 

设身处地地揣摩着对方的每一个贴心又饱含深情的举动,都令他感到交织的心酸甜蜜。一路走来,蓝曦臣实在是太累了,自己也是太累了,但他所有的负担和伪装,却能在看到对方的一刻,瞬间清零。

 

江澄起身亲了亲蓝曦臣有些干裂的嘴角,伏在他身侧,时间一长,自己也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有人唤他:“阿澄。”

 

江澄醒了过来,感到有双粗粝的大手抚着他的额发,一抬头,正对上蓝曦臣温柔的眉眼。

 

“你醒了,”江澄坐起身,“渴了么?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他起身给蓝曦臣倒了杯温水,送到唇边让他喝了下去,又坐到床边削苹果:“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蓝曦臣道:“腰伤和手伤都不严重,住院消炎观察一段时间就好了。至于小腿骨折,打了钢板固定,即便出院了也要定期复检,完全恢复的话,至少要三四个月的时间。”

 

江澄手中的水果刀一时用力过猛削了下去,削掉一大块果肉,他干脆三下五除二地全部削好,将剩余不多的果肉切到盘里,扎上牙签,一片片喂到蓝曦臣嘴里。

 

“慢点吃……甜么?”他问。

 

“很甜。”对方答。

 

江澄递了一片到自己嘴里。有点酸。

 

蓝曦臣:“阿澄,我一直都知道,以你的才华,总有一天会重新站到甚至超越从前的位置。现在你的事业现在发展到关键,不能被旁的事情分心,所以我才对你隐瞒伤势。你心里会不会生我的气?”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江澄道,到底掩盖了内心想法,“正好你可以趁机又放一次大假,这次换我来照顾你。提前说好了,不许说我做的饭难吃。”

 

“别的我都不担心,就怕有一点会委屈你。”蓝曦臣道。

 

“什么委屈?”

 

江澄凑到蓝曦臣耳边,听他说了一句话,立刻又涨红了脸跳起脚。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

 

**

主打歌《半糖》MV三周之后制作完成,随新专辑一同推向市场,江澄的通告又开始密集起来。温情体谅他的不易,私下已帮他筛掉了不必要的小通告,但是去电台打歌、参加综艺节目这种能迅速积累人气、扩大知名度的,自然一个都不能少。江澄每天开车往返于各大录影棚和医院之间,前者是应付工作,后者更像幽会情人,日子过得忙碌,却又感觉莫名新鲜刺激。

 

六周后小腿拆了石膏板,炎症也已消除,蓝曦臣终于出院回到自己公寓,江澄也微微松了口气,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把他钉在床上不让乱动,连去洗手间也要扶上一把。

 

蓝曦臣很快发现,江澄虽然饭菜做得不怎么样,照顾起人来却毫不含糊,别有一股子的霸道强硬。

 

“解手的时候,要我给你扶着那个么?”江澄问。

 

蓝曦臣红着脸斥道:“你说呢?我伤的又不是手!”

 

医生嘱咐骨折病人多吃高钙和高蛋白的食物,江澄一日三餐地逼着蓝曦臣喝牛奶,又买了棒骨和鹿筋给他炖汤。喝几次还好,但日日对着白花油腻的鹿筋棒骨汤,蓝曦臣到后来闻着味儿都要吐了。江澄有次推开洗手间门,看到蓝曦臣扶着洗手台正往马桶里倒汤,两人极其尴尬地对望一眼,蓝曦臣默默收了手,端着剩下的半碗汤走到餐桌前,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干。

 

江澄甩给他一包蜜饯:“一次只需吃一颗!下次再让我看你把汤倒马桶,我就熬一锅盯着你喝下去。”

 

蓝曦臣从蜜饯盘里捻起一颗话梅,含进嘴里,微微蹙眉。

 

江澄问:“怎么了?”

 

“有点酸。”蓝曦臣说着,倾身吻了上去。

 

“唔,总算变甜了。”

 

 

 

两个月后的某天,江澄一进公司,看到温情迎面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一把抓住江澄双臂,“一个月后举办的电影节,目前各项提名奖已经出来了。你入围了最佳新人奖!”

 

“真的?!”江澄也有些不可思议。

 

“是。一共5个新人入围,不管从演技还是网上呼声来看,你的赢面还是很大的。”温情道。

 

江澄:“话不要说那么满,能提名说明大家各有优势。有时候电影越冷门,反而越容易从中脱颖而出。”

 

“嗯,也对,就看评委怎么评了,放松心态,我们第一次参演就能获得提名,已经是很厉害了!”温情对他挑起大拇指。

 

晚上回了家,江澄问蓝曦臣:“我看到你也提名了最佳男主。”

 

“还有阿瑶。”蓝曦臣道,“不过说起来,今年肯定是阿瑶赢面更大。”

 

“怎么讲?”

 

蓝曦臣:“首先,我已经是四次提名两次获奖了,按概率来说,这次也要让着别人。再者,之前也说过,阿瑶从小荧屏转战到大银幕耗费了很多心血,这部也是野心之作,我在其中的角色不过是为了衬托他。而且反派角色身上可挖掘的演技点更多,更容易受到评委青睐。”

 

江澄点头:“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他能拿下影帝。而且一个月后,你的腿伤也没有好吧,反正也无法参加电影节,得不得奖无所谓了。”

 

蓝曦臣望着他:“可惜不能陪你一起去,若能在现场亲眼看到你站到领奖台上,那该多好。”

 

江澄:“万一没得奖,你岂不是白去了?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失败后痛哭流涕的样子,一次就够了!”他开着玩笑,又正色道,“在家好好养伤,不准出门,按时喝汤,还有,出现你老公镜头的时候,要夸赞,要舔屏!”

 

蓝曦臣笑道:“遵命,老婆大人。”

 

 

 

一个月后,国内最大的电影节隆重开幕,所有媒体的闪光灯都聚焦到这场一年一度的电影盛宴上。

 

江澄挽着同剧女演员秦愫的手臂走上红毯,在入场签名处大方签名,听着安保红线外观众震耳欲聋的呼声:“江澄,看这里!”“江宗主,我爱你!”

 

秦愫在他耳边小声道:“没想到江宗主人气这么高。”

 

《殊途》剧组各主创和主演被安排坐到一桌,几个月不见,众人落座后一番寒暄客套。江澄望着灯火通明的偌大会场,只觉心里某处空落落的。

 

他发短信给蓝曦臣:“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

对方回:“吃过了。不过不能多吃。”

什么叫不能多吃?江澄又问:“在干吗?”

“等直播。”

“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就跟在眼前一样。”

 

江澄安了心,收起手机。

 

颁奖礼前面开出最佳剧本、音乐、男女主等几个奖项,最佳男主果然花落金光瑶。

 

江澄:“别伤心,一会儿颁完最佳新人奖,我马上回去陪你。”

蓝曦臣:“谁伤心了?新人,我可是双料影帝。”

江澄撇撇嘴。

 

主持人在台上宣布:“下面颁出最佳新人奖——”

江澄还在想:晚上回家是吃饺子还是炒个菜?蓝曦臣说没吃多少,要不还是做个炒菜当夜宵吧。

 

“——有请颁奖嘉宾,电影节双料影帝,蓝曦臣蓝老师!”

 

音乐声响彻会场,一身黑色西装套装,身姿挺拔的蓝大影帝从幕后款款走向台前。

 

他的腿伤仍未痊愈,走起路有些慢,左腿仍不敢太用力,然通身湛彻温煦的气场和极为稳定强大的台风,仍然为他赢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一片欢欣雀跃中,目瞪口呆的江澄显得格格不入。

 

蓝曦臣站到话筒前,微笑道:“首先,我要跟《殊途》剧组和其他朋友道歉,因为受伤身体不便的缘故,即便到了现场也没能提前跟大家打招呼。”他话锋一转,“但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算不算是另外一种惊喜?”

 

台下观众大笑,纷纷鼓掌。蓝曦臣的目光穿过舞台,越过众人,最终落在江澄身上。

 

“其实我一个月前就收到电影节颁奖嘉宾的邀请函,”蓝曦臣道,“真正下定决心要来,却是在不久前。因为,我想亲手将这个奖颁到获奖者手里,于对方而言,这个奖自然带着莫大的肯定与鼓舞,但对我来说,它同样意义非凡。”

 

“获得最佳新人奖的是——”蓝曦臣拆开封函,读出上面的名字,“江澄。”

 

观众席爆出热烈掌声。江澄在其他人钦羡的目光中,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舞台,总觉得那个站在台上冲他微笑的人,恍惚得有些不真实了。

 

一切来得太快,他怕自己陷进一个狂喜又迷离的梦境,直到接过对方递来的奖杯,微凉、沉重。

 

蓝曦臣凝望着他:“祝贺你。江澄。”

 

他伸出手臂将江澄自然地揽入怀里,像前辈对后辈一样拍了拍肩背,在话筒传不到的地方,轻声对江澄说:“我爱你。”

 

拥抱的温度一触即逝,蓝曦臣退到后方,将场地交给江澄。

 

抱着奖杯的江澄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让心情渐渐平复。

 

他站在话筒前,对着台下道:“感谢评委和观众对我的肯定。感谢导演、制作人和剧组演员对我的关心鼓励,没有你们,成就不了这个角色。

 

“这三年来,我经历了由红转黑,又由黑重新转成一张白纸的痛苦蜕变。太多辛酸苦辣,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他顿了一顿,原本混沌的头脑也逐渐理出了清明:“最后,还有两个人,我要说声感谢。”

 

江澄望着观众席最后跟工作人员站在一处,哭得泪眼迷离的温情。

 

“感谢我的经纪人温情女士。是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没有放弃我,用尽手里的资源帮我一个个找通告。她常抱怨自己工资低奖金少,常说鬼知道这几年她经历了什么。今天我要跟她说,你今年的年终奖一定不会少了!”

 

台下观众大笑。温情边笑边抹泪。

 

江澄偏了偏头,余光中看到站在不远的蓝曦臣,清了清有些发紧的嗓子:“最后一个要感谢的人,是我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错,他是我的爱人。

 

“他曾是我仰望的高山,也曾是我内心所有危机感的来源。有人说,最好的爱情,不是站在原地等待索取,而是用尽全力给予对方。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我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有一天能与他并肩携手,对他说,未来很长,余生,请多指教。”

 

江澄有些激动,悄悄攥了攥袖下沁着微汗的手,他并没有转头,他知道蓝曦臣就在背后注视着他,一如既往,温柔而强大。

 

“致我最好的爱情。致我最好的,半糖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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