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针锋相对-04
十章左右的现pa短篇，总裁涣X医生澄，由一个误会引发的蝴蝶效应。
私设众多，OOC请注意避雷。
04
在一片落针可闻的实质尴尬里，脑袋与身子僵成两条平行线的江医生只想用一瓶后悔药来打发眼下的口干舌燥，哪怕这药会贵到令他倾家荡产——他并非后悔说出那番话，他只是后悔出门前没看黄历。
这个连如今狗血小言都不愿滥用的替身梗，居然一不小心被他撞上，更一不小心玩脱了。
会议室后墙与会客室仅隔一段走廊，此刻从会议室门口传出更多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明显那边刚开完会，蓝曦臣从特助的转述中大概猜出来人是谁，先行出来，未料竟也赶上这出好戏的尾声。
一旁不明真相的年轻特助小心翼翼地掩饰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仍被洞悉心态的上司止步派活：“思追，一会儿把会议记录整理好发我邮箱，另外，会上说的H市七星级酒店的规划，你让策划部负责人把最终敲定的方案交给我。”
特助一一记下后刚要走，江澄身旁一度缄口的那人突然出声：“策划案我一直在跟进，思追，你随我一起去。”
两人前后离去。
原本四人份的尴尬此刻摊薄到两人身上，客场作战的江副主任自打离开医院的一亩三分地，单从气势上就平白无故矮人一头，倒是蓝曦臣神情自若地走到他跟前，语气自然：“刚才那位是我弟弟蓝湛，我们两个因外形相似倒经常被人误认——人都来了，楼下有家湘菜馆不错，一起去吃？”
江澄最后一丝不适在这段十足熟稔的对话中蒸发干净，讥讽道：“蓝先生以为我来是为了吃饭的？还是觉得我能心平气和到跟蓝先生再度共餐？”
蓝曦臣不置可否，含笑道：“我知道江医生来意本非如此，但刚才一番剖白，不，辩白——恕我直言，一墙之隔的会议室隔音效果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他抬手敲了敲身侧会议室外墙，坚硬厚实的墙壁悲催无言地担下了“隔音不好”的莫须有罪名，果然对面之人面色一黯。
“倘若被人听到什么……众目睽睽下江医生若是就这么独自下楼，那这把前男友的交椅，你可真就稳稳坐实了。”
就算江澄再如何不愿，也不得不承认蓝曦臣所言非虚。他自忖对情绪管控一向尚可，但是跟眼前这人几次交锋下来，居然讨不到一丝便宜，只好鸣金收兵，达成阶段性停火协议。
晚餐用得谈不上有多尽兴，才吃不到一刻，公事缠身的东道主便被几个电话狂轰乱炸到离开座位，倒也避免了席间相顾无言的尴尬。
江澄勉强吃了七分饱便不再动箸，慢慢啜着杯里的柠檬水，一面想着等蓝曦臣挂了电话便即刻告辞走人。目光梭到不远处落地窗前打电话的身影，餐厅奢华的水晶吊灯和窗外的璀璨夜景将其围裹，那人却能在前后夹击的烟火气里轻易抻出一分出尘的洒拓淡宁。
江澄放任自己的目光在不被直视的角落渐渐恣意，却没发现，透彻明亮的玻璃窗已将他这份隐秘的私心全然暴露。蓝曦臣单方面与玻璃窗里折射出的对方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轻笑着回到快被煲热了的话筒旁边继续正题：“嗯，今天本来下会后想跟你聊正事，没想到中途有变，明天你有时间再过来交接吧，我尽量在走之前把该签的文件都签好……倒也不累，不过是去做个再小不过的胃病手术，算起来回国半年里我几乎没给自己放过假……总之这次交给你了，忘机。”
他刚打算挂电话，那边似乎又问了什么问题，蓝曦臣眯起眼看着玻璃窗上的影子，脸上浮起更多的笑意：“……江医生？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说呢……他是个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人相处，永远不乏意外收获。”
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江澄无故连打两个喷嚏，等对方回到座位，对着一桌快要凉透的饭菜举筷犹豫时，忙阻止道：“菜都凉了，再吃伤胃，我刚给你点了两个菜打包带走。蓝先生这么忙，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哦，还有，”江澄拖长音调，“这顿饭，我已经买完单了。”
他之所以答应吃饭，有多半原因是要还完上次心不甘情不愿欠下的人情。
蓝曦臣在他丁是丁卯是卯的执着中做出让步：“倒是我这个东道主怠慢了。江医生少待。”
说话间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名片夹，取出一张名片递到江澄眼前：“我的私人电话，望江先生惠存。”
江澄对着素白卷云暗纹的名片犹豫一瞬，他并不想跟眼前这人有太多牵连，这个举动对两个似乎没有理由再次见面的人来说显然有些多余了。
“江先生今天演技甚好，”蓝曦臣看出他神色中的牵强，“但一不小心暴露了最大的破绽——前男友竟没我私人电话，见上一面居然要先跟特助联系……”
江澄脑子嗡地一响，今天本已被揭过不提的尴尬又重新进到脑海，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将名片不由分说地推到他面前，笑道，“若有机会深入了解，江医生这方面对我的偏见早晚会被打破。”
江澄直觉他这话哪里咂摸着不对味，但僵成一坨的脑子实在又分不出多余的弯绕去顾虑别的。
直到他进了车插上钥匙发动引擎，手里那张名片才犹如烫手的山芋突兀起来，不知该被流放何地。他先是扔到副驾驶座椅上，素白的卷云纹底泛出淡淡荧光，委屈又高调地昭告自己的存在，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从公文包里拿出工作常用的本子，随便翻开一页夹了进去，搁回包里，又把包扔到后排座椅。
可算是踏实了。
蓝曦臣果然在此之后再没往医院送过花，想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去证明什么。树大招风了十几天的江副主任突然没了鲜花的滋润，暗自清净踏实了没几天，科里又出现一轮新的谣言——江副主任大约性子太高冷，富婆/明星/神秘爱人吃不消，新鲜没多久后无情怒甩，爱情来得突然，走得匆匆，轰轰烈烈，昙花一现。
温情铿锵有力地总结陈词：“江副主任之于科室，便如盐之于饭菜，少了没味儿。”
又过了几天，待第二轮谣言被反复咀嚼到索然无味的时候，这一话题才渐渐熄了热度。又是夜班，查完房下了医嘱已近中午，困得快睁不开眼的江副主任正打算休息一会儿应付下午的手术，却被温情硬拖到食堂吃午饭。
同桌几个小护士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女人私下的话题永远不外乎漂亮的首饰和鞋包。温情不爱那些，但爱看八卦，刚被同伴安利了一个时尚博主的博客，上面的文章兼具八卦和时尚。
“今天八的是苏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啊，啧啧，看看人家，一双CL红底鞋抵得上我两个月工资了，她的鞋柜居然占了一整面墙！”
“那有什么，名媛街拍的很多造型都有品牌商赞助的。不过谁让人家会投胎呢？含着金汤匙出身，比我们少奋斗多少年。”
“简直是人生赢家啊，人美衣靓不说，换男友如换衣服，极少有交往超过三个月的，光这篇文章里八的，今年到现在已经不止这个数了。”
护士姑娘伸开一只手掌。
温情拍掉那只爪子，觉得刚才那个名字耳熟，拿起手机对准照片里富家女各种浓妆艳抹的造型核对半天，转头小声对江澄道：“哎，你看这女孩，是不是这个月来医院急诊的那个？”
江澄原本不信，但想起当时陪她急诊的是蓝曦臣，那对方富家女身份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温情道：“当时这女孩双侧输卵管堵塞，几次流产导致宫外孕，我实情相告，说她今后恐怕很难怀孕之后，她居然也能平静接受，看来确实家底够硬，有恃无恐。”
温情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八卦竟让对方陷入沉思。
十年的从医生涯让江澄轻易陷入女方即弱者的心态，再有蓝曦臣当时一系列冷淡反应的加持，无疑坐实了渣男弱女的这个结论。
可刚刚掀开隐藏在事件下的冰山一角，江澄就仿佛听到了内心山呼海啸般的反转前奏，蓝曦臣关于偏见的那番话再次毫无征兆地闯进脑海。
被时下言情剧荼害太少的江副主任想破了头也不知这其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复杂纠葛的狗血故事，而这位高居人上的“霸道总裁”又到底在其中扮演了怎样一个角色。
几日后，江澄赶在月底前去人事办公室交齐了职称评估的材料，出门碰巧遇见内科资深专家杨教授。
杨教授当年与江澄父母交情匪浅，在他双亲身故之后也对他多有提携，见面笑着自嘲：“小江，瞧我这记性，你前几天跟我借的资料我忘带了。这样吧，我明天从家里带来，上午排了个小手术，下午随时找我都行。”
江澄赶忙道谢，同时微微疑惑什么样的小手术居然能劳动杨教授这位资深专家。
第二天如约而至，江澄取了资料，返回科室时却在走廊里与一人擦身而过。
那人猫了腰从病房里疾步走出，掩嘴小声接着电话，显然未曾留意到他，可江澄看了一眼后猛然止步——蓝曦臣的特助。
好奇心驱动下，江澄几步退回VIP病房前，从窗外觑了一眼，推门而进。
蓝曦臣正在病床安睡。
江澄弯腰看了眼床头卡，原来杨教授手术对象竟然是他。
蓝曦臣穿着一身柔软宽松的病号服，摘去眼镜，从以往严肃刻板的西装外套下剥离出来，微敞的领口下横出若隐若现的左右锁骨，玉质般光滑柔软，十分可口。
江澄忽地一收心思，刚才的形容词用得十分过分了。
再无旁骛，转身便要走，离开的时候兜里的手机磕到床尾，发出一声轻声闷响。
身后冷不丁有人开口，带着初醒之际的软糯鼻音：“大夫？”
“……”
“糟了个糕……”江澄暗道。他如何解释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
江澄拿书挡住侧脸，又飞快放下，只觉这蠢举除了徒增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外并无任何大用。好在现在是傍晚，贴心的特助离开病房前关了灯，暮色朦胧中的江医生快速思考着如何浑水摸鱼地走出病房。
他清了清嗓子，道：“那个……我过来例行查趟房……术后当天禁食，没有不良反应的话第二天可以少量多次进清质流食。勿食刺激性食物……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大尾巴狼似地混充完内科大夫下完医嘱，还没动脚，又被叫住：“等等。”
背后一阵窸窣，江澄以为对方要起身，赶忙道：“麻药药效未过，别乱动，卧床休息。”
口袋里的手机恰时响起，江澄如临大赦：“我出去接个电话。”
手机屏上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他一边推门一边接了起来：“您好，哪位？”
对方沉默几秒，道：“蓝曦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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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副主任下章大概会开启狂怒暴走模式。
重感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在爪机上码出了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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