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针锋相对-05
十章左右的现pa短篇，总裁涣X医生澄，由一个误会引发的蝴蝶效应。
私设众多，OOC请注意避雷。
05
江副主任原本混乱的思路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后不幸雪上加霜地断了弦，等将那三字反复拆开消化了几秒钟，这才后知后觉地移开手机，原本已探出半个门的身子硬生生向后一扳。
蓝曦臣半靠在床头，光线晦暗的房中只有手机屏一团微弱的亮光打在侧脸，神情莫测。
既然认出身份，直接打招呼就好，何必要多此一举打电话？所以他全程都在隔岸观火，看我笑话吧？真沉得住气啊。江澄想。
病房的日光灯被医生啪地按亮，对方在乍现的亮光中极为不适地抬臂遮眼，终于被江澄捕捉到了刹那的真实表情。
蓝曦臣脸上寻不出一丝笑意，唇角平直，平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波无澜，却又分明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看来江医生并没有存我的电话。”
江澄被噎了一下，他确实是接了蓝曦臣的名片却没有存电话，但这是私事，对方恐怕没权利来质问他吧？
他猛然联想到另一个问题：“蓝先生又是怎么有我的电话的？”
蓝曦臣：“江医生忘了，你用手机给我助理打过电话。”
江澄恍然，轻哼道：“蓝先生还真是有心了。”
对方没有理会他话中带刺，道：“有没有心，要看值不值得，肯不肯做。”
这话言下之意，显然在江澄那里，蓝曦臣被打上“不值”、“不肯”的标签，归拢到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随意尘封。
蓝曦臣面上的委屈之色一触即开，再搭配上病号服下无懈可击的一丝病容，直接把刚了然真相的江医生拉到了另一个歧途——他暗自反省自己之前对对方的定位是否太过草率，态度是否太过严苛，却完全忘了自己曾被对方一次次设计入毂陷入套路。
正搜肠刮肚地想说点什么转换气氛，刚才出去打电话的特助返回来了。
蓝曦臣问：“公司有什么事？”
公司当然没事，蓝湛通知下属这段时间不得打扰蓝曦臣休息，特助道：“不是，是家里私事……”
他欲言又止，蓝曦臣笑道：“思追，这些天让你医院公司两边跑，实在辛苦。后天中秋放假，回家过节吧。”
“那……您这边？”
“集团事务由忘机和叔父负责，我闲人一个，住院这些琐事自然能应付过来。”
“医院有护工，不方便可以随时叫。”江澄在一旁插话，“不过是个胃镜微创手术，哪有那么娇气。”
说完到底还是补充一句：“好好休息，不要总想着工作。我走了。”
对方刚说完“慢走”，江澄已经背对他扬了扬手，出了门。
回到科室办公座位，对着手机里的陌生电话沉默半晌，终于点了“保存”。
姓“蓝”，名“半熟”。
中秋节当天，江澄跟往年一样，主动申请值夜班。江厌离公婆长居海外，每年中秋连着十一，一家三口都要去国外与老人团聚，再加他父母早年离世，孑然一身，自然把这种阖家团圆的机会留给他人。
一大早刚来，温情眼尖地看到他手里的保温饭盒，一把抢到手：“是厌离姐做的莲藕排骨汤吧？太棒了，今天又要跟着江副主任享口福了。”
江厌离每次出国前都会炖上一锅排骨汤送到他家，像是生怕饿着自己这个过了而立之年却五谷不分的弟弟，就差烙张大饼挂他胸前了。
等到中午吃饭时，一众护士毫不客气地瓜分了美味，迟到几分钟的温情眼睁睁瞧着上下两层的饭盒已被分光一层，魔爪正准备伸到下层，江澄拿筷子敲了敲她手背：“只许动上层。”
温情把最后几滴汤汁恨恨倒向碗里：“小气。下次多带点。”
江澄下午没回家，在医院找了地方临时休息，到傍晚7点的时候，跟另一个值夜班的医生打了招呼，自己拎着饭盒去了内科住院部。
本来想把东西交给值班护士后马上走人，路过病房门前，仍没忍住往里看了一眼。
病房里跟前一次一样黑着灯，床上的电脑屏泛着淡蓝幽光，人却不见了。
江澄满心疑惑地推门往里走了几步，屋里有些冷，似乎开着窗，VIP病房有独立的阳台，窗前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被对面楼层投过来的斑斓灯光剪得有些萧索孤寂。
“江医生？”蓝曦臣听到脚步声，匆忙关窗，跨进屋里。
江澄脑中一闪，凭借经验判断：他这是抽烟了？
两人离得近了，江澄不动声色地上前轻嗅，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烟草味，相反，对方身上反而浸着几分清淡缭绕的香调，味道特别又有股说不上来的好闻。
原本要假手于人的泛滥同情心现在不得不亲手施与，江澄显然还是不太适应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硬着头皮道：“今天夜班……莲藕排骨汤带多了，一群小护士嚷着减肥，只吃掉半份，这半份是完全没动过的，便宜你了。我不能离岗太久，马上就走——蓝先生似乎很不喜欢开灯？”
蓝曦臣把灯打开，挑着问题一件件回答：“谢谢，我正好没吃晚饭。一个人习惯了，开不开灯没有区别。”
江澄把饭盒放到床边柜上，眼光瞥到角落的一瓶香水。蓝曦臣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Diptyque檀道，木质香调。我个人不喜欢浓郁香味，这款倒是不常见的檀香，颇合我心意。不知江医生喜欢用什么香？”
江澄对这种精致到骨子里的上层阶级腐朽调调不大感冒：“医生不用香，会影响嗅觉和判断。呼吸科大夫尤其禁用。”
他把盒盖打开，浓郁的排骨汤香味顿时漫过整间病房，把那人好不容易积攒出的清冷高贵顿时打到了万丈红尘里。
江澄在这种极接地气的氛围里不无得意：“鉴于你的病情只能吃流食，所以大都是清汤，加了两块排骨，炖得很烂。”
蓝曦臣笑了笑，把床上电脑合起收到一旁，等江澄把汤倒进汤碗，端起喝了一口，赞道：“汤浓味醇，我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莲藕排骨汤。”
“是阿姐做的。”
蓝曦臣：“很正宗，我还以为是家里老人的手艺。”
“我母亲饭做得不好……不过现在就算我想吃，也吃不到了。”江澄望着他手里的汤碗。
蓝曦臣手下一顿，黯然道：“抱歉，没想到会提起江医生的伤心事。”
许是今晚的排骨汤太过浓郁，让他念起幼时的味道，无端豁开尘封内心的冰山一角，也或许只是这个节日加诸于身的“千里共婵娟”的伤感，今天的江副主任面对病床上的病人，突然生出几分倾诉的耐心。
“我父母几年前去世，双双死于空难，当时正在援非回国的飞机上。”江澄道，“母亲是个事业型女强人，我迈入这行无疑是受到她的影响。可惜，个性太过要强的人往往会在感情上落败，她跟我父亲的婚姻一直处于貌合神离的状态。直到那件事——”
蓝曦臣：“什么事？”
“当时父亲在医院主攻科研领域，小有成就，因为揭发领导徇私舞弊而遭到打压。我听说援非名单里本没有他，是院长和当时的主任——哦，也就是现在退休的温副主任医师的父亲，把他临时换了上去。条件艰苦，母亲不忍他只身前赴，便向医院请求把自己也派过去。哪知最后却是这种结果……这就叫生不能同衾，死却能同椁吧。”
蓝曦臣定定看着他，却慌张到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似乎习惯将自己罩在坚硬的躯壳下，只在特定时间和氛围中，才肯撕开一隙比微创手术大不了多少的创口，露出内里的柔软，而空泛的言语并不能给与任何实质性的治疗。
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同自己一样在前行路上踽踽独行。这样两个孤寂的灵魂，似乎更适合相互依偎取暖。
然而等他感情渐转丰沛，对方已打包起自己的脆弱，轻车熟路地换上了一贯的伪装，将两人关系重新拉回单纯的医患：“赶紧喝，再搁会儿汤都凉了。刚动完手术就不要想着工作，把身体养好才不耽误赚钱。”
蓝曦臣笑，打开电脑给他看：“大夫，我真没工作，只是想看看过几天出院后去哪里度假合适。”
江澄：“……”
江澄：“你休息吧，东西吃完把饭盒交给护士就行，我还要值班，不送。”
他走出病房掩上门，掩去身后的清冷和不知何处传来的一两声鞭炮声。
第二天早上，护士把饭盒送了过来，江澄打开，里面躺了张小小的明信片，淡淡的檀香木尾调，上面画着几颗山竹。
依旧是蓝曦臣一贯无言含蓄的风格，令他颇摸不着头脑：“这又是什么梗？”
江澄一笑之后搁置一旁，打开电脑，邮箱里收到一封来自国外知名医学期刊的邮件。
他此前给这家影响因子颇高的期刊投过一篇论文，为了这篇论文他前后耗费了整整一年的心血，又因为工作太忙一直延后，直到前些天才复核完毕投了过去。
现在对方给了回复，江澄迫不及待点开邮件——然而等他通读完毕，全身上下却犹如被掺了冰渣的一盆凉水兜头浇下，从里到外冷了个通透。
这封邮件居然是告知他的论文存在抄.袭嫌疑，数据库对比中与另一篇论文存在70%以上的相似度，故予以退回。
这怎么可能！谁敢明目张胆心安理得地将他人成果窃取到70%！这已经不是抄，完全就是照搬。他心中升起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连忙回复邮件，询问被抄的那篇文章是由何人在何时发表的。
邮件发出后的当天下午，对方给了回复，将期刊网站上的论文链接发了过来。
作者署名赫然是“Chao Wen”。温晁！
江澄握着鼠标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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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一口气码了6000字的，但是木有修完文，再加上后面的情节还有些bug，就先断在这里吧，后面一部分等三天小长假修完后再放出。（艾玛突然感觉自己咸鱼翻身了！）
既然说了这些，不妨再啰嗦几句。这文从第一章开始就写得不太顺，并非自己不能驾驭这个故事，而是担心自己无法驾驭这个题材。作为一个医疗小白，每写到一个点都要搜肠刮肚地四处翻阅资料，寻求燕子帮助，哪怕可能在大家快餐式的阅览背后被忽略的很小的点，我其实都是有认真去查的。但是由于知识欠缺，行文过程中还是出现了不少bug，有些被指出后当即改过，有些则是因为架构问题无力回头去改。
总之，既然都写到了这里，后文肯定会认真对待直到完结哒。大家看到不合理的地方一定要给我指出来呀！笔芯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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