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毛毛

不写了不写了不写了。啾咪。

【曦澄】针锋相对-07

现pa短篇,总裁涣X医生澄,由一个误会引发的蝴蝶效应。

私设众多,OOC请注意避雷。


07

江澄抬臂看了眼腕表,离飞机起飞还有二十多分钟,唯一的旅行箱已搁进了行李架,他在靠窗位置坐下,环视一圈几近无人的商务舱,对身旁空姐道:“晚餐和其他服务都不需要,谢谢。”

 

挂着标准职业微笑的空姐看着客人关掉手机,调整座椅,戴上眼罩,用一连串动作阐释“生人勿扰”四个字。

 

如果可以,江澄希望接下来的十几天也同样能在自我营造的平静和沉默中度过。

 

大约是前两天的论文和立项风波耗费了太多精力,白天出发前补了几小时的眠,等他一觉醒来时,航程才将将过半。江澄缩在暖毯里叹口气,伸出食指往上推了推眼罩,眯起眼适应着机舱里的光线。

 

旁边座位不知何时坐了人,以江澄半躺的角度只能看到一角平整的衣袖,那人见他有了动作,伸手关了阅读灯,边拢着一沓资料边道歉:“抱歉,没有打扰你吧?”

 

江澄忙道:“没有。灯您就开着吧。”这点光线根本打扰不到他。

 

对方“嗯”了一声,却没有按键的动作,而是拿过搁置在旁的Pad。

 

江澄重新拉下眼罩,机舱温度有些低,他往毯子里缩了缩。

 

隔了几秒,飞行遇到气流颠簸,机舱里随即响起提示音,江澄的思绪也仿佛跟着扰动气流渐化清晰。他猛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掀开睡前不曾盖到身上的毯子,揭下眼罩——

 

蓝曦臣依旧在垂眸看着Pad上的文件报告,全神贯注,这次对他的夸张动作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任由江澄怔愣地盯着自己。

 

江澄悄悄掐了把胳膊,排除一路上睡多了魇住的可能性后,对着蓝曦臣侧脸,快速整理着思路。

 

“江医生再这样看下去,我是否可以擅自理解为……”蓝曦臣突然转过头,朝他轻笑道,“你对我存了什么非分之想。”

 

江澄张了张唇,压下心底疑窦的同时,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么巧,蓝先生也去L市?旅游还是出差?”

 

同一趟航班,相邻的座位,共同的目的地,他着实不愿多想,但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眼下的种种“巧合”开脱。

 

“都有,”蓝曦臣道,“本来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几天,恰逢集团在L市旅游景区有新项目招标会,要去在媒体前露个面,所以这趟出行,半是出差,半是旅游吧。”

 

“原来如此。”这番滴水不露的回答让江澄心底的大石落了下来。

 

蓝曦臣察言观色,眉头轻挑,手指在平板上轻轻扣击:“江医生不会以为,我是特意追随你来的吧?”

 

江澄被他噎了一下,辩解:“……怎么可能。我没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

 

他确实奇怪两人非比寻常的“缘分”,然而还没等提枪上阵窥个明白,反倒被对方用直辣的言语捅了个对穿,不过这样一来,疑虑倒也彻底消解了。

 

睡意全无的江医生另起了话题,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完了全程。江澄不得不承认,蓝曦臣是个很好的聆听者,话不多,确是真知灼见,点到即止。

 

下了飞机,两人在机场大厅分别,蓝曦臣的司机就候在外面,他道:“江医生,你说,偌大一个城市,我们会不会相遇?”

 

江澄不置可否,应道:“不可说。看缘分。”

凡是看不透戳不明的东西,统统交由这二字便好。

 

“走之前再确认一件事吧。”

蓝曦臣站在江澄身边拨出号码,看到对方亮起的手机屏上浮出的三个字。

 

“蓝半熟?”

 

江澄:“……!”他存这个称呼时怎么没料到有被对方当面看到的一天?

 

似乎觉得这个称呼有待商榷,蓝曦臣顺手捞过江澄手机,删改一通,递归原主。

 

“我猜,江医生是想说我们是朋友吧。恕我冒昧,擅自改了自己的称呼。”他拉起行李,笑着道别,“再见。”

 

江澄目送他离开,回翻到手机通讯录,看到蓝曦臣非常直白地把自己的名字从“半熟”改成了“朋友”二字。

 

他盯着屏幕吐槽:“嘁,还不如‘半熟’,一点创意也没有。”收起手机,走出机场。

 

 

江澄住的客栈选在L市古城内,闹中取静,四方天井的古朴院落,绿木葱郁。只是赶上了多雨的秋季,几天里天公反复,乍雨乍晴。

 

他通常会在天气晴好的时候在城里四处闲游拍照,用一贯善拿手术刀的手按下快门,记录一切新鲜的偶遇。一个人的旅行有着无牵无挂的洒脱,却又有着无处诉说分享的烦恼。

 

偌大一座城,每天无数的过客留下步履匆忙的印记,又被时光无情地冲刷湮灭。夜幕降临,沿街酒吧溢出五彩的光,惊天动地的音乐和着狂欢的人群尖叫,冲破窗户肆意泼洒到街上。

这是一城人的狂欢,也是一城人的寂寞。

 

越接近寂寞,就越想逃避。江澄想,这与他初衷简直背道而驰。

 

古城山环水绕,从城中取道攀山,可俯瞰整个城市,江澄在半山腰的咖啡馆点了杯摩卡,到二层的露天观景台坐了下来。

 

天晴气暖,古城层叠的灰瓦白墙在眼前绵延起伏,微风如看不见的磨盘,舒开云卷,在远处山脉留下跌宕错落的阴影。隔壁是另一家咖啡馆的观景台,密缀的风铃迎风轻曳,猫卧在木栏杆上舔着爪子,驻唱歌手的吉他声从近处传来,慵懒而清新。

 

手机朋友圈连接的却另一端循环往复的真实生活。温情又在晒一天五台的高密度手术日程,苦中作乐地称呼自己“手术小达人”。蓝曦臣昨天还发着酒店新址的照片,显然还在奔波公事,这趟旅游,估计也就落个心里安慰。

 

在眼前的现实与真实生活的割裂撕扯中,江澄开始想念自己那把手术刀了。

他喝完一口摩卡,点上一根烟,隔着袅袅的浮烟目无焦距地望着远处。

 

手机响了,“蓝朋友”几个字猝不及防蹦到眼前。

 

江澄一口烟呛到嗓子眼,狂咳一阵,手忙脚乱中差点把烟灰抖到腿上——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蓝曦臣玩了什么文字把戏。

 

“我打的不是时候?”蓝曦臣声音传来。

 

江澄不想在这时候纠结称呼问题:“蓝总日理万机,找我有事?”

 

“都忙完了。江医生在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没手术没报告没课题,都快闲出一身病了。”

 

“既然这样,那可以赏个脸,听首歌吗?”

 

“无聊。”江澄说,嘴角却翘起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弧度。

 

“别挂,30块的点歌钱已经花出去了,不听浪费。”蓝曦臣笑。

 

江澄本来也没打算挂,弹了弹烟灰,吸了口烟,眯着眼道:“那便听听吧。”

 

蓝曦臣似乎在那边走了几步挪了个位置,过了一会儿,吉他的声音从那端隔着话筒传了过来。

 

“有一天你问我 

相遇究竟有多漫长 


我竟然无言以答 


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像一瞬间 


可是漫长的又像一生啊 ”

 

穿过话筒的歌声有一丝失真,却不妨碍他静静聆听,心中先前涌起的巨大落寞,似乎已在此刻被慢慢治愈填补。

 

风撩起檐角风铃,脆响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隔壁也有吉他声。

隔壁也弹着跟电话里同样的一首曲子。

弹唱同样也是男生,唱到相同的段落。

他在话筒内外,听着同一支曲子。

 

江澄慢慢放下手机,隔着木质围栏,越过一排风铃,越过两只猫,看到隔壁的歌者。

 

和坐在观景台边,离他很近的蓝曦臣。

 

蓝曦臣笑着,声音顺着风传过来:“江医生,我请你听歌,要不,你请我喝杯咖啡吧。”

 

江澄记得在机场说过:“不可说。看缘分。”如今这两个字眼变戏法般从天而降,直直砸了他一个头晕眼花。

 

“咚、咚、咚、咚……”江澄听见自己一贯平稳的心跳冲破桎梏,不受控制地在耳膜处喧嚣起来。


==

歌曲《很久以前》by鹿先森乐队


评论(132)

热度(1198)

  1.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