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针锋相对-01
依旧是现pa短篇，十章左右完结。
总裁涣X医生澄，由一个误会引发的蝴蝶效应。
私设众多，OOC请注意避雷。
01
Y市公立医院。
夜里挂急诊的人并不太多，年轻的孕妇取完化验单回来，将薄薄一页纸慎而重之地递了过去，带了几分欲盖弥彰的忐忑：“大夫，您看，我这个……严重吗？”
与她一桌之隔的青年医生抬手接过单子，捏起一角飞速浏览各项数据，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继而一顿，眉尖微蹙，伸手从白大褂前襟口袋里取下一支签字笔。
女孩的目光顺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滑到对方白大褂口袋上，那处别着一枚三指宽的瘦长胸牌，最底下印着一行字：副主任医师 江澄。
再往上是张英俊的面孔，眉眼犀利，轮廓分明。即便真人容颜在急诊室的半黄灯影下被生生调和了几分，如同上了层暖淡精致的薄釉，而待对方长眉一挑，凛冽强势的气场转瞬间冲破表象，猝不及防地将女孩轰了个两颊染晕，不自觉低了低头。
对此毫无察觉的医生抬笔在化验单上圈出某项数据，开口：“黄体功能不足，加上先前所述病症，可以判断为先兆流.产。”
“先兆……流.产？”女孩脸色一白，用力咬唇。
“不用太过担心，我给你开些药先回去调理。一周后再来复查，切勿劳累，注意卧床休息。”
他边说边在病例本上记录，毫无废话，客客气气，却给人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之感，等将方子连同病例递回给患者时，抬头随口问了句：“一个人来的？大半夜没人陪同？”
女孩闻言一滞，目光闪烁地避开了面前两道厉芒：“我男……他……他今天有事不能陪我。”
江澄眯了眯眼，往座椅后背一靠，给自己调了个更舒适的坐姿，语气中透着了然，也不戳破：“太晚了，回去打车的话最好叫个专车，服务倒在其次，坐着舒服些。”
女孩被这三言两语的熨帖话感动，作别时欠身致谢，江澄目送着那个形单影只的孤寂背影，眸色渐深，唇边扯出一抹自讽的笑。
十年，时间如一把锉刀，早该磨平一个医生看待离合的悲悯之绪，而他这把仿佛格外难挫的骨头，却依然怀捧一颗倔强不移的初心——
妇产一科，简直是检验各色渣男的完美试金石。在生命和沉重的责任面前，所有虚伪的假面终将被无情撕开，掏出内里肮脏的真相，曝晒于天下。
可他除了那份不显于人前的义愤填膺，似乎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墙上挂钟指向11点，稍微松口气的江医生闭目揉捏几下眉心，桌上手机恰时“叮”了一声。他拿起，解锁，看到一条微信语音。
江厌离的声音总是带着恰当舒宁的温柔。
“阿澄，半个月前的聚会上有个女孩子对你有颇好感，私下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这种事我不好直接允诺，先看看你的意思。”
江澄有些踌躇，上次聚会时他大半时间都在打电话给新带的实习医生擦屁股抹事，别说哪个女孩了，连聚会上的人都不一定认得几个。
实话实说：“我没印象了。是哪位？”
“这样吧，我把她联系方式留给你，你加她好友聊。阿澄，把握机会，主动些∠( ᐛ 」∠)＿”
江澄：“……”
过不多时，江厌离发来一个手机号，分享对方名片。江澄对着那张美颜过度的微信头像看了又看，也没从头脑里打捞起一丝一缕的印象碎片。
对于一个感情空白却认定年龄和婚龄无关的人来说，身边人倾注过多的关注反而成了一种无法畅言的负担，但这次是阿姐难得一次开口，江澄并不想违逆，忖了片刻，还是给对方发去一条短信。
“你好，我是江澄”。
过了几分钟，手机“叮”地一响，那边有了回复。
他刚要拿起查看，门外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匆乱纷沓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两句高喊：“快去门口接急诊病人！”
多年的职业素养令江澄身体瞬间进入条件反射般的应急状态，脚下疾行推门而出，正面迎上从外面急诊车上下来的一队医护人员。
“嚷什么嚷，不要打扰其他患者！”江澄低斥着拨开咋咋呼呼的实习医生，挤到前面，只望了一眼病人，便觉事情有些严重。
躺在推车上的年轻女患者面色苍白，身体因为极致的疼痛缩作细瘦的一团，嘴唇哆嗦着不成一言。
随车出诊的医生温情向他汇报病史：“病人停经50天，自验尿HCG阳性，三天前超声宫内未见孕囊，现在腹痛2小时。坚持下腹有压痛和反跳痛。以目前的症状来看，基本可以断定——”
“宫外孕。”江澄接口道。
温情点头。
“先带病人去做例行检查。准备手术室，赶快行动！”他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掌，众人闻言立即分头忙碌起来。
仪器检查结果正如他所料，血HCG值升高，盆腹腔积液，需要立即手术。江澄望着发抖虚弱的女孩：“亲属有没有陪同过来的？需要术前签字。”
女孩吃力地张了张嘴，眼神迸出一丝企盼：“有，他会来，他应该不会生我气……”
正喃喃自语间，急诊楼转门一动，一个颀长的身影匆忙跨了进来，目光与循声而望的江医生在半空撞了个始料未及。
江澄直起身打量着来人。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人身材高挑劲瘦，一双长腿裹在修身得体的深灰色西服裤里，更显腰背挺直流畅，容貌则是与江澄互补的昳丽柔和，戴了副金丝细框眼镜，发丝梳得一丝不苟。江澄相貌已经算是全院拔尖，而那人从容有致的风度和略胜一筹的长相，令他从进门开始，便轻而易举地将在场所有目光都拢到一处。
病床上的女孩甫一见来人，眼泪不要钱似的扑簌簌往下掉，哽着哭腔向前递出一只手。
江澄冷眼旁观，见那人只是略碰了一下，并未握牢便迅速将手抽了回去。他察言观色，心底翻起一个白眼，重重咳了声，催促：“既然家属到了，尽快签字手术吧。”说完将手术同意书拍了过去。
那人接过后习惯性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未带签字笔，略尴尬间，面前递来一支。
江澄眉头一挑，递去一个“快签，别耽误我时间”的眼神。
对方微笑接过，两人的手不经意间碰了下，江澄只觉指间一凉，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掠过脑海，他忙抽回手，一错神间，对方已将签好字的同意书递了回来。
家属签名那里只有一个“蓝”字。江澄不禁恼火：“签全名！”
“抱歉，习惯了。”那人将字补齐。
蓝曦臣。字如其人，干净，漂亮，力透纸背。
江澄哼了声，对护士道：“推病人进手术室。”
他随后便赶去更衣室更换手术服，经过走廊拐角时无意间瞥了眼家属等候区，恰巧看到那人从一侧洗手间出来，正用一块白帕细细擦拭双手——准确说来，擦的是那只曾被女孩握过的手，而后将白帕叠好，毫不犹豫地扔进身旁垃圾桶。
蓝曦臣偏头整理袖扣之际，只觉一道锋利的目光打在身上，抬眸便看到那位萍水相逢的江医师，对方隐在口罩后的杏目里透出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鄙夷有之，不屑有之。
他很难从这个眼神中准确捕捉到对方的情感，只好开口解释：“那个，我有一点洁癖。”
矜骄的医生恢复一贯的冷漠，扭头进了更衣室，两扇门在他背后砰地阖了上去。
手术氛围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严肃，毕竟是急诊中常见的一类手术，江澄一年少说也要做几百台，手术开始，一旁的医生问：“我记得江副主任前晚刚轮值，怎么今天又是夜班了？”
江澄还未说话，有人替他答：“还能因为什么，温副主任跟别人换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众人闻言顿时噤了声。一旁的温情嗤道：“不用怕我传闲碎话，我跟这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兄弟无话可说。”又转头看江澄，“你看人家温晁，现在正鲜花香车地去巴结院长女儿，你在干吗，满手是血的泡在急诊室替人家做手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江澄瞪了她一眼：“就你知道得多。”
温情抬手在嘴前做了个上拉锁的动作，想吐舌，伸出来才发现舔到口罩。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隔了会儿，小护士一脸花痴地转移话题：“今天这位病人的亲属帅的有些过分了啊，你们猜，他是她爱人还是兄长？”
众人熊熊燃烧的八卦火焰噌地点着，呼的一声直窜屋顶。
“我站男友或丈夫，毕竟出了这种事，首先想到的应该是自己的爱人吧。”
“可是两人手上并没有戴戒指，情侣戒或婚戒都没有哎。”
“不戴戒指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啊。”
“我倒是希望两人只是单纯的亲友关系，养眼的帅哥嘛，谁都想变成私有品。”小护士喜滋滋道。
“死心吧，这种高端精英货又岂是你们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能驾驭的？不被耍的团团转就不错了。”温情一开口就熄灭了小护士的幻想。
她这一番话倒令江澄回忆起今天同那人简短接触的点滴，之前的疑问又浮现出来。像宫外孕这种羞于启齿的病痛，那女孩在没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却只通知一人，明显是凌驾于旁人之上的绝对信任，而那人一触即回的手和反复擦拭又丢掉的手帕，又分明是一种隐而不宣的厌弃，若是兄长或朋友，断不会如此。
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两人是爱侣，一对即将走到感情陌路的爱侣。在这段感情里，女方无疑是处于被动地位的弱者，祈求感情却爱而不得，而男方在得知女方病情之后，极有可能预料到两人无后的结果，遂将一切处理得冷静无情，接下来的手术之后，恐怕女方等来的只能是一纸离婚协议书或冷冰冰的分手宣告了。
他做完腹部穿刺，置入腹腔镜，给身后热烈聒噪的讨论画上句号：“都闭嘴。上弯钳。”
小护士被他吼得一抖，赶紧把工具双手递了过去，心道今天的江副主任脾气怎么格外的大。
而她不知道的是，江副主任一心二用，一面利落手术，一面给一墙之隔的某渣男找了个极其贴合的形容词盖棺定论。
“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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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现言同人啦，我能说我这只粮少得可怜的拖文渣以前只会写古言么……（跪）
前晚群聊时的突发脑洞产物，大力感谢燕子的专业知识指导，么么啾～一定会有bug，bug全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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